“此女子多次试图狡辩,可其手中藏着断成两半的怪异物品像极了谋害的物证,两只手都被沾染了黑漆,极其怪异。属下不得不怀疑。便将此人关回了昭狱。”裴衍的眸光愈发的复杂,听着自家属下的话觉得这案情疑点重重。单不说她一个毫无武力的女子是如何躲过众暗卫的追杀。永安镇各个关口皆有官兵严守,闲杂人等自是不可入内。她衣着这般怪异,是怎么混进去永安镇的。进了昭狱,又是一番不聪明的模样,当真是怪异极了。“将此人带过来,本大人亲自审问。”“是大人。”姜棠被锦衣卫带至这昭狱的大殿,已是一时辰之后。方才她仗着自己还有用处,好一番软磨硬泡,才托这软硬不吃的锦衣卫寻太医,为自己脚上敷了药。“本小姐还有用处,脚疼走不了。若是我脚疼,那之后便是身子疼,再然后就是脑子疼,脑子一疼,便什么都忘了。”人还未进,裴衍便听到了这女子能言善辩的话术,寒眸盯着殿外的身影愈发的复杂起来。“名字。”明明锦衣卫皆是身着飞鱼服,但面前这个锦衣卫大人,据说是皇帝最信任之人,眉眼深邃、头发束着发冠,身姿俊逸,极为俊朗。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,难怪其余人觉得忌惮。听着此人的问话,眼珠子转了转,才后知后觉的回话。“姜棠。”“大人这般聪明,想必也知晓这处案情疑点重重。那人身高八尺,力气颇大。小女子毫无武力不可能对受害人下手。凶手另有其人。”“你为何深夜子时去往永安镇。各关口皆有官兵镇守,你是如何混进去的。”姜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一时间慌了神,眼神有些飘忽,毕竟她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,怎么会就在自家试衣间内摔了一跤,就来到了这处处受限制的古代。“我要是说我摔了一跤,突然就来了永安镇,你信吗?”话音刚落,殿内憋笑声轻微的响起。姜棠撇了撇嘴,这些人莫不是以为她精神不正常吧。想起自己方才在女囚室内,反复的从凳子上跳下来再跳上去,还好这些人没有看见。“这是何物。”轻咳了一声,裴衍示意一旁的属下,将所谓的物证递到她的身边给她看。看着这失而复得再次望见的炭笔,姜棠松了口气,好在还有解释的机会。等一切真相大白,她便要赶紧离开这昭狱鬼地方,再想办法回去。画稿还未画完,迟迟未交。迎接她的是评论区粉丝的狂轰滥炸。“可否请大人为小女子递张纸笔。”裴衍睨了眼身旁的属下,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,从自家大人的桌案上取出纸笔,寻了张矮桌,就这般放置在姜棠的面前。面前的纸张还有些涩,带着些粗糙质感。也是,自是和现代无法比较的。先用自己断成两半的炭笔,在纸上画出一个人脸的大概轮廓。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中,用方才锦衣卫送来的笔,细细描绘出逝者的五官。还没半炷香的时间,纸张上描绘的淮阴侯的模样便浮现出来。就算姜棠此刻在昭狱内还处于嫌疑人的状态,这幅栩栩如生的画作,却是让众人眼前一亮。裴衍望着此人的眼神带着探究,更加的难以言喻。“大人请看,你们口中的物证,是我的画笔罢了。它的样貌只是与众不同了些,这才闹了误会。”方才她的确演示了个遍,自是相信这断成两半的是画笔。“不过你可知你这所谓的画笔,中间的黑漆能使人中毒。方才本大人已派人寻了太医,这黑漆的确是导致淮阴侯中毒的一种成分。”似是没想到还能听到这般的回答,姜棠胸口燃起了火焰,她又被气到了。他们所说的黑漆,怕是就是铅。“这黑漆不可能只有我有,大人不能就凭断成两半的画笔,就认定为是我下毒吧。”“呵,本大人自是不会这般武断。不过在凶手没查探出来前,你还不能出去。”与自家属下不同,经过这一番审问,裴衍对面前女子的怀疑散了七七八八,凶手另有其人。毕竟像她这般蠢笨的,怕是连淮阴侯都近不了身。虽说她混进永安镇有疑点,无缘无故子时出现于郊外小屋附近也很是可疑。这背后真正凶手何时才能查探出来,不行,她得想办法逃出去。姜棠算是看出来了,这案情扑朔迷离,她盲猜是凶手先将淮阴侯杀害,等凶手逃走后,自己突然通到了古代,出现在了案发现场,被赶来追凶的锦衣卫当场抓了正着。淮阴侯哎!这都敢杀。背后凶手怕是这京都的权贵。那既是权贵,隐藏技能肯定特别好,等锦衣卫查探出来,怕是花都要谢了。。。。。。。“大人,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望着面前女子突然做作的模样,那眼珠子不停的转动,俨然是想着什么鬼点子。此番让裴衍眸光闪过一丝兴味。饶有兴致的将手里的案卷放下,右手的笔尖一顿索性停了下来。“说。”言简意骸的一个字,让姜棠觉得这殿内的空气更冷了些。这锦衣卫大人喜怒无常,当真是不敢招惹,也就是她,莫名其妙来到了古代,还被当成凶手抓回了昭狱。有亲自被这冷面阎王亲自审问。“大人觉得小女子的画技,哦不,应该叫丹青,您觉得如何?实不相瞒,小女子自幼喜爱丹青,这人物肖像画的极为传神。想当年,那只需看了一眼,就能画出那人全貌。抑或是不必见真人,只听旁人描述,便能画出他口中的人物。”裴衍睨了眼殿中滔滔不绝说着自己战绩的女子,嘴角忍不住轻轻的勾起。北镇抚司倒是缺个这样的人,若是真能听口中描述,便能将人全貌画出,定是少了很多查案的麻烦。望着殿内正上方微微点头的男子,这位锦衣卫大人眼中的兴味明显。姜棠最会察言观色,此番觉得定是稳了,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的真诚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