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以为,重活一世,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,自己的心境应该早就腐朽,波澜不惊。
可原来,有些东西依旧会穿破时间,再次砸到身上。
回忆起东宫,后宫,即便是沈意秋那个嫡亲妹妹,后来的慧嫔柔美人,宠爱归宠爱,他也不曾为谁弯下过膝盖。
他好像都喜欢,又好像都不喜欢。
每每出事,也总是一脸痛惜无奈: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皇后定夺吧。”
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凤羽宫,任妃嫔在身后哭喊哀求。
有时候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和第二日无事人般的潇洒玩乐,谢晚青觉得好像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男人一样。
直至死前,她才发现,齐明淮不是没有心,也不是谢太后所言的‘帝王本就薄情’,而是他的心本就不在她们这些人身上。
前世,他也纵横谋划过。
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,骗过谢氏和自己,他的心性应该会更加沉稳,行事应该更加稳妥。
可回顾这件事,他做的一点都不像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,隐忍坚毅的帝王。
为了心爱之人,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,为她披荆斩棘,与皇权作对。
甚至,不惜与自己划清一切界限。
这是何等的决心和毅力啊。
谢晚青心里不禁悲凉一笑,说的难听可笑一点,此时的齐明淮还真像个男人。
没过须臾,御书房的门开了。
眼帘上方出现一双鞋履,青蓝色金绣的袍服,下面压着朱红色的中衣。
这颜色倒是眼熟。
不过最近这朝中还有谁嫁娶吗?
谢晚青没在意,结果那个身影走到了自己面前。
彼时,轻风扫过,两人袍衫被风撩起,迎风相对,颜色纹样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嗯?
她低头一看,再抬头,“皇,齐,王爷。”
一个称谓说得磕磕巴巴,谢晚青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,急忙伸出手搀扶。
齐诀低眼一瞧,“我应该还没老到这个程度。”
说的也是。
她又缩回了,“对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