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能想到,地窖的入口不在地上,而在墙上。池皎皎挪开衣柜,拉开墙上的石板,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。入口在原本的基础上被拓宽过,大约两个人身位,成年男性也可以自由进出。关上房门,池皎皎从空间取出手电筒打开,小心进到地窖。里面空气不流通很闷,又潮又霉,还隐约夹杂着一股腥臭味和铁锈味。池皎皎眉心一跳,这种命案现场的味道她实在太熟悉了。手电筒朝气味来源的角落照去,一团看不清面容的人影在接触到光线时瑟缩了下。还好,能动就代表还活着。喂,能听见我说话吗我也是被冯哥绑过来的,不过他们已经被我下药弄晕了,你要是愿意就等公安同志来了做个证,要是不愿意就趁现在赶紧走。池皎皎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肠,把人找到给他指条活路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善意了。谢…谢…角落那人很虚弱,说话声音断断续续,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。池皎皎见他挣扎着爬起就没再管,移开手电筒照向地窖深处,光晕下显现出来的东西令她两只眼睛都瞪圆了。粗糙的简易木桌上摆放着的是……电台!电台旁的手提箱里则装有四本密电码、电报底稿、手绘图纸等一系列文件材料。以为只是捅了黑市老大的窝点,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和境外有联络。华国建立之初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敌特非常多,他们刺探情报,搞破坏,扰乱国家建设,于是各生产大队训练民兵,抓敌特轰轰烈烈地开展了起来,俨然成了五六十年代的一大特色。现下都七六年了,敌特行事居然还这么嚣张,都把电台搬到县城里来了。池皎皎走近查看,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,触感像是一大块油毡布。她将电筒放在木桌上,双手用力揭开油毡布,十几尊刻满铭文的青铜器映入眼帘!它们外形有的似鸟,有的似虎,有的似象,鼎雄奇庄重,壶附加各种装饰,无一例外都是工艺精巧,异常瑰丽。在这些青铜器旁,摆堆了不少木头箱子,每一个都制作了巧妙隔层,想必就是用来装箱转运的。冯哥这群人胆子太大了,而且又蠢又坏,竟然勾结境外势力出卖华国的古董文物!这是妥妥的敌特啊。比起电台和青铜器来,之前收进空间的米面粮油都不值一提了。正好,也免得她费心思想什么罪名才能让冯哥在监狱里待久点,敌特两个字已经给他们的人生画上了句号。池皎皎小心翼翼地盖上油毡布,没有打这批青铜器的主意,尽管它们在后世的价值过亿。她不是什么好人,但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。废品站捡漏到小件青铜器,那是她命里有财,可以留,可地窖里发现的青铜器太珍贵,不仅是文物,在某种意义上还成了赃物,必须上交国家。它们最好的去处是博物馆,被妥帖保管,被世人见证,而不是藏在只有她能看到的空间里。至于钱,她现在不缺用的,而且她相信以自己的能力,未来一定能赚到远超这些青铜器的钱。突然,背后响起一道重物倒地的声音。池皎皎转身,发现是角落那个男人晕倒在了地窖出口。喂,醒醒!挡在这里她怎么出去翻过男人瘦削的身体,手电筒光亮下映出一张苍白阴柔的面庞,饶是池皎皎见过俊男美女无数,也无意识顿住了呼吸。无他,面前之人男生女相,五官精致清隽,是天生天赐的美人脸。稍长的发丝凌乱,额头、嘴角染着殷红的血迹,平添一股破碎的妖异美感。池皎皎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,手指探向他的鼻尖。嗯,还有气儿,是活的。再探向他的手腕。外伤不致命,有点贫血,是被饿晕的。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,我再帮你一把。池皎皎找来麻绳绑在男人身上,将他拉出地窖,然后不甚温柔地捏起他的嘴巴,灌了碗水,又塞了颗兔子奶糖进去。其实两口灵泉水下去这男人就能醒,但素不相识,她的灵泉水还是找顾铮没日没夜吸来的,不能随便给陌生男人用。咳咳……邹竹生被喉咙里的水呛醒,下一秒舌尖却被香甜的奶糖抵住。他多久没有吃东西了,三天,还是五天仦說Ф忟網胃里饥饿得像火在灼烧,他抿住那颗糖,贪婪地口允吸。突然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布满血痂的手强撑在地面想要爬起来。池皎皎双手环胸,淡声道: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走不出这个院子,你先待在房间里,我去找公安同志过来。邹竹生抬头望过来,一双茶褐色眸子在看清救了自己的人时,微微睁大。居然是她。你认识我池皎皎察觉到对方的视线,皱了皱眉。邹竹生虚弱地靠在墙上,张了张嘴,我……咚——咚咚咚!咚——咚——一长三短两长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的谈话,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。池皎皎眉目一厉,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,嘘!别出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