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宜宁半躺在榻子上消食,千金被朱婆子带回房睡午觉了。她看向跟她一样躺在另一边,口中还悠闲的嚼着果脯的张嬷嬷,想了大半天还是忍不住想开口问问。张嬷嬷至少比她懂得多,她虽然知道知府是个大官,但她不太明白顾鼎臣会不会和徐宴安有来往。如果顾鼎臣和徐宴安有往来,她就必须提前避开。宜宁正心里斟酌着怎么开口,旁边的张嬷嬷斜了一眼看了看她,就知道宜宁想和她说什么了。“宁儿,你想说什么就说,你心里又藏不住事,满脸都是我想和你说点事的样子。”张嬷嬷有些嫌弃的开了口。宜宁脸蛋憋的通红,她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,只能殷勤的给张嬷嬷递上一块西瓜,才颇为不好意思的开口。夏日炎炎红红绿绿的西瓜最是解暑,张嬷嬷故作姿态的捏个兰花指接过插西瓜的竹签。“姑姑,主要是我见识少,有些东西实在想不明白,所以想问问您。”“你说吧!”张嬷嬷张口咬了一大口西瓜,含糊不清的说着。“姑姑,昨日郎君不是提到徐知府吗?我在想,那个徐知府好像见过我们,当初世子有次不是带友人过来府上吃酒吗?”听到这里,张嬷嬷颇为紧张的坐直了身子,昨日听侄女婿说徐知府她还没想到这个情况,今日宜宁说起她才想起来。她没记错的话,在她的记忆中,世子只宴请过一位友人。而那位友人,她记得生得龙章凤姿,是浊世不可得的翩翩公子,她这么大年龄的看着都喜欢。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,因为她们世子府的丫鬟在世子那位友人去亭子饮酒后,都跑去偷看了。第二日她还被常嬷嬷斥责了,说她不懂规矩。她只是作为嬷嬷,为他们拿酒顺便过去了一下而已,哪里会不懂规矩。常嬷嬷当时还扣了她三个月月银,想想都冤得慌。如果不是宜宁给了她一个赃物金钗,见一直没人来惹事她就自己昧下了,那她后面两个月只能喝西北风了。想到被她昧下的金钗,又换成了好酒好肉下了肚,张嬷嬷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。“咳。那个啊!我好像有些印象,徐府公子是来过一次,当时好像还喝醉了,你当时去伺候了吗?”听到伺候二字宜宁脸更红了,她心虚的看向不远处的烛台,手指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衣角,才小声说道。“嗯,当时一等丫鬟人没那么多,就喊我去凑数了,姑姑,我听昨日郎君提起那位徐知府,我担心,如果徐知府看到我们,也会将我们认出来。”张嬷嬷仔细想了想,才开口说道。“宜宁,你说的有理,只不过平日我们是不会见到那位徐公子的,他现在是徐州知府,这次应该只是有事才回来云州,云州这边是徐家祖宅,很多族人都在这里。”“如果是平日的话,即使侄女婿和徐公子有私交,那云州离徐州这样远,也很难见到,况且两人都有公务在身,这个你放心。还有就是,就算来,侄女婿也会提前告知我们。”听着张嬷嬷的话,宜宁才松了口气,她真的快吓死了。徐宴安那个人,她甚至觉得有些极端病态,看着风光霁月,正派克己,只有她知道他有多疯狂,如果现在碰到了,她不敢想象后果。会被他带走关一辈子吧!想到这里,她有些瑟缩的打了个寒颤。张嬷嬷瞧着宜宁的表情,安抚着说道。“其实徐知府现在是正五品,侄女婿是七品,知府和知县差距还是挺大的,正常两人不会有什么来往,而且很多人一辈子也就是六七品了。”张嬷嬷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,她结结巴巴的开口。“我的意思是,徐知府背后有徐家,还有徐首辅,他应该任期满了就回京城了,或者再次升官了,不可能注意到咱们这个小地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