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。”她说。老嬷嬷先是哼哧一声,碍于太医在场什么都没说,走过去将她拉到了屏风处,小声嘀咕:“快,快去将衣裳换下来,别染上什么毒了,皇后娘娘医术精湛,尤其是用毒更是一绝,不小心就会着了道。”锦挽蹙眉:“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,皇后娘娘不至于害我,就算是要害我,我躲得了一次也躲不了第二次。”这话让老嬷嬷哽住了。“太夫人怎么样?”锦挽担忧地问。老嬷嬷摇了摇头:“都是老毛病了,不过这次是犯了心悸,太医说不可再动怒了,否则,极容易有性命危险。”说到这老嬷嬷垂头擦拭眼角,嘴里还不忘说着造孽之类的话,锦挽却道:“嬷嬷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,这后宫到处都是耳朵,万一传言出去,只会连累太夫人。”锦挽丢下这话重新回到了内厅,恰好谢昌言醒来了,轻轻咳嗽,太医叮嘱道;“微臣这就去开几幅药方子,太夫人一定要按时辰喝下去。”“多谢太医了。”谢昌言道谢,揉了揉眉心叮嘱老嬷嬷送太医离开。屋子里剩下二人,锦挽坐在了床榻上。谢昌言睁开眼紧盯着锦挽,神色莫名,锦挽不躲不闪,任由她打量着,许久,她握住了锦挽的手:“好孩子,皇后没有为难你吧?”“皇后许是害怕了,所以找了个台阶下,赐给我很多衣裳,还答应给祖父医治了。”送完太医回来的老嬷嬷一听这话,当时腰杆子就直起来了,哼哼道:“皇后娘娘也太任性了,今日在皇上面前逞能,私底下皇上肯定会计较,这才紧巴巴地讨好二姑娘。”锦挽蹙眉,却没有打断老嬷嬷的话。“太夫人,当初您回来的时候就不应该静悄悄的,应该要一个位份,也不至于憋屈的住在舒芳阁。”要老嬷嬷的意思,就应该住在慈和宫,那才是当朝太后应该住的地方。不,太夫人的身份可比太后还要尊贵,是太皇太后!谢昌言苦笑。“在邱丽时,您就被张太后压一头,张太后毕竟是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,也就罢了,皇上登基后,可不止一次地劝您做西太后,是您自个儿不愿招惹是非,这才作罢,到了临安,您本就是正正经经的太皇太后,可不是什么太夫人。”老嬷嬷每次想到这些事,心里就堵得慌,在邱丽时,许多人并不知邱丽帝是谢昌言的儿子。太夫人为了子嗣,一忍再忍。可回了临安之后,根本无需再忍耐了,却仍是个太夫人身份,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。锦挽低着头不做声。“够了,我不在乎身份。”谢昌言打断了老嬷嬷的话:“不论是什么身份,只要能在临安有一席之地,我已经很满足了,何况我并不喜那些热闹。”“太夫人,一码归一码,那本就是属于您的位置,您若是成了太皇太后,那谢家绝对水涨船高,不会被人瞧不起,将来二姑娘嫁了人,张家也不敢欺辱。”老嬷嬷觉得现在这样就是无名无份:“百年之后,入了宗祠,享受子孙后代的祭拜,也是不一样的。”谢昌言又被气得涨红了脸,不停地咳嗽着,锦挽赶紧抬起手拍了拍谢昌言的后背:“太夫人消消气,您休养好了身子,再等一等,皇上也未必没有这样的心思安置您。”明明是劝说的话,可听在老嬷嬷耳朵里却是炸毛了,她捂着脸颊说:“若是安排早就安排了,今日也不会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落了太夫人的颜面,不管怎么说,太夫人都是长辈,打了老奴不要紧,可老奴代表的就是太夫人的脸面!”老嬷嬷捂着脸,她活了这么大岁数,不是没有挨打过,从前的慕皇后也打过自己。但后来,慕皇后还不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。甚至还要讨好自己。“皇后不过是仗着生了儿子,又救过皇上性命,才会有恃无恐,瞧瞧将宫里治理成什么样子了。”老嬷嬷气的咬牙切齿:“一个夏露也敢对老奴动手。”她看向了谢昌言,像是恍然大悟般道:“一定是皇后阻止了您册封太皇太后,只有这样,您管理后宫才是名不正言不顺,否则,皇后可是要日日给您请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