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场气氛,安静且压抑。金艳心中七上八下,神色有些慌张。贺胜章一看金艳没有定气,而且神色紧张,便知这个女人心中有鬼。正常人看到警察,是会心安的。看破了这一点,贺胜章就感觉,今天晚上,可能会有收获。于是,他紧紧绷着脸,演好他自己的角色。杜玉峰察言观色,觉得时机还没成熟。金艳还在思考,还在构建自己的‘防火墙’。他需要金艳把自己的‘防火墙’构建好,然后他再来强拆。拆几次,金艳就会完全放弃防守。他也很清楚,在这种情况下,不是心理素质很强的人,不是思维能力很强的人。很难构建出完美的‘防火墙’。往往这种情况下,编出来理由,是不完美的,是错漏百出。很容易被击穿。因此,杜玉峰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后,也不急着说话,而是掏出烟,慢慢地点上。现场一片寂静,可是金艳的神色却越来越不安。金艳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两名警察。她感觉如芒在背,十分的不自在。忍了好一会儿,金艳才主动开口。“杜总,您这是?我这还要早点回家给孩子做饭,您这是干什么呀!”回家给孩子做饭?弄半天,只想出这么个理由吗?杜玉峰点了点头,脸色平静地道:“今天晚上,我是以省工作组的名义和你谈话。”“这几位警官,也是工作组的成员。专为你的事情而来。”“你要不,先和家人打个招呼?把家里的事情,先安排好。”“快与慢,完全取决于你。”杜玉峰一边说着,一边把笔记本摊开,一脸的郑重,似乎金艳今晚别想回去了一样。金艳心中惊慌不定,拿着手机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杜玉峰道:“你不和家里联系的话,我们就开始?”金艳咬了咬牙,不说话,松手把手机放开了,目光看向杜玉峰。似乎已经做了某种决定。杜玉峰也抬起头,目光平视着金艳。这女人,心里确实有些慌,可是这会儿,已经有了心理建设。现在他要做的,就是打破她的这个心理围墙。杜玉峰朝贺胜章点了点头。贺胜章朗声问道:“姓名!”金艳愣了一下,心中又慌了起来。好半天才道:“金艳!”“年龄!”金艳:“三十二!”“籍贯!”金艳:“洪州!”贺胜章在稿纸上,把信息写好后,这才抬起头,转向杜玉峰。杜玉峰把金艳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,才不徐不急地问道:“说一说你和苏城峰的关系!”轰,这一句话,就突破了金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‘防火墙’。金艳一愣,顿时大惊失色。杜玉峰目光微微一凝,仔细观察金艳的每一个细节变化。金艳强压住心慌道:“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!”杜玉峰淡淡地对贺胜章道:“把她说的话记下来,待会要给她签字。”然后,杜玉峰又回过头看着金艳,“你能说清楚一点吗?”金艳期期艾艾地道:“就是平时见面打个招呼,有工作谈工作这样。”杜玉峰静静地看着金艳,没有说话,安静地等着。虽然只有四五秒,可是金艳却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。杜玉峰缓缓地道:“你接着说!”金艳不知道该说什么,心里想着,可能对方知道些什么。想了又想,又不敢确实,越想脑子就越糊。“我们,那个我和苏城峰,偶尔下班后。”“会一起吃吃饭什么的,都是正常同事之间的往来。”金艳在补漏洞,她以为,有人看到过,她和苏城峰单独吃饭。甚至看到过两人举止亲密。杜玉峰看金艳说完了,不紧不慢地又道:“你再想想!”金艳心中已经有些失据,目光开始游离。一会儿看着杜玉峰,一会儿又看向贺胜章。心里完全没有了主见。各种猜疑纷至沓来,让她完全进入了自我否定的状态,没有了理性的思维。终于,巨大的压力之下,金艳露了一丝口风。“苏城峰他,他想和我发展那个关系,我没有同意!真的!”杜玉峰狡猾的很,听到金艳自己裂开了一条缝,立刻就把‘橇棍’给伸了进去。他要把这条缝,给彻底撑开。杜玉峰道:“你说的这个,我们都知道。”“你们的关系到什么程度,这个不重要。我们要问的是什么?你心里很明白。”“不妨提醒你一下,苏城峰的问题很大。”“你知道什么,就说什么,不要纠缠不清,考虑考虑你的孩子。”杜玉峰说的很慢,每说一句都要看着金艳的神色变化而调整。在这一方面,杜玉峰一向很有优势。金艳的心理防线被一再击穿,此时又陷入了自我挣扎之中。好半天才咬咬牙道:“苏城峰,一直在纠缠我。”说完这一句后,金艳算是下定了决心一样,把她和苏城峰的关系抖露了出来。“苏城峰这人很好色,很喜欢动手动脚。他自己有老婆孩子,却想和我处朋友。”“总是借着工作的机会,语言暧昧,举止轻浮。”“我碍于工作,很少接他的话,尽量不和他接触。”“今年上半年,他还是在办公室对我非礼,要不是我拼死反抗,大呼小叫,差点被他得逞。”“后来,他就经常邀我去吃饭,我一个女人,怕他用强,也怕他在工作中为难我。”“有几次,不情不愿的去了。所以,才有些风言风语。”杜玉峰没有去信金艳的这番话,而是进一步说道。“你和苏城峰的具体关系,不用说这么清楚。”“刚才说了,这不是我们想要了解的重点。”“我们只是想知道,你在这些事情中,牵扯有多深。”“今天我们特别选择,在这个场合下询问,而不是在审讯室询问,是想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。”“你应该知道,我们想问的是什么!”“你要脱身,需要说点特别的!”金艳没说话了。杜玉峰又道:“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!说说吧,不然,你真想陪着他去坐牢?”金艳吃了杜玉峰一吓,顿时慌了起来。“我,他,他挪用了公司一百万!”“不是,我不知道。”“这个,是他自己说的,是不是真的,我不知道。”“他,他还说要把钱放在我这里。”“我,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钱。”“所以,他,他是不是拿了公司的钱,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“我和他没关系,除了,除了那个关系,他的事,我都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