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绾绾半点没迟疑,直接便朝曲烟寝宫处跑着。听封宁那番话的意思,他今夜定是有备而来,身上有皇上的令牌,可在后宫之中出入搜查,而他的目标,定然直接便是曲烟寝宫。而她,只能祈祷封尧不在曲烟处,在任意地方,都能够以“闲王素来无礼惯了”掩盖过去,可曲烟不行。脚步飞快,身上金步摇打在脸颊处,细微的痛。她也毫不在意,前方,便是曲烟的寝宫,并不陌生,叶绾绾抬脚便要上前,却在途径一处闲院是脚步顿住,里面,似乎有细微动静。她皱了皱眉,心口处剧烈跳动着,那处闲院便在曲烟寝宫一旁,并不小,里面多放置了些许杂物,此刻正黑漆漆的,半点光影不见。叶绾绾朝里走了几步。屋内的动静几乎立刻消失,似乎从未有人出现过般。她双手不觉紧攥成拳,此处正在曲烟寝宫外面。可……她分明是提醒封尧的,让她亲自来见到那番画面,她定然会受不了的,似乎只是想到,都觉得肺腑一阵抽搐。她强撑着,勉强走到门口,里面早已没有了任何动静。“吱……”长久没有人的屋门,发出一声咿咿呀呀的声响,缓缓打开。叶绾绾刚走进去,便立刻感觉眼前黑影一闪,一柄冷银色匕首已经横在自己脖颈前:“谁?”男人的声音冷肃。熟悉的声音,封尧。心中不知是松懈还是紧张,她迟疑许久才应声:“我。”可身侧,再无动静。叶绾绾疑惑,无视颈间匕首,缓缓扭头,身上几乎立刻倒下来一抹身影,那人像是突然松懈下来般,手臂无力耷拉在她小臂上,整个人靠在她肩头,呼吸粗重灼热。“王爷?”叶绾绾晃了晃肩膀,“封尧?封尧?”可肩上人却毫无动静。手臂上却感觉到一阵黏腻,她一僵,飞快将封尧放在地上,扯开他的宽袖,手臂之上,被他划了几道伤痕,此刻正往外冒着血。他……察觉到自己中了药了吗?叶绾绾满眼复杂。他的药劲很快再次涌了上来,牙冠紧咬着,额头上尽是冷汗,隐忍的极为痛苦。叶绾绾呆呆望着,良久,从袖口掏出绢帕,想要替他擦拭手臂上的血迹,却刚碰到已被他挥开:“你是谁?”他问,声音喑哑。绢帕掉在一旁。叶绾绾看了眼地上的绢帕,静静拿了起来,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:“你希望我是谁?”“……”封尧却再次沉默了,他似乎吃力压着心头上的燥热,“去差人来,送本王回府。”回府。叶绾绾望着他:“回府做什么?”她这一次直接将他用力一推,看他靠着墙壁倒在那里,手拿起他的手臂,擦拭着冒出的血迹。绢帕很快被血染红。“……”封尧再未言语,只望着她的动作,呼吸越发的浓重,窗外隐隐月光之下,他整个人的意识都越发不清不楚,双眼迷离。他中的药不轻,想来也是,封宁本就打算一举将封尧打击的一蹶不振的,他只怕是没想到叶绾绾会有所察觉,更没想到,封尧竟这般能忍。“你伤的很深,”绢帕很快不能用了,叶绾绾将其扔在一旁,声音强作平静,扭头看了一眼门外,“你还能不能站起身?”“……”封尧依旧没有应。叶绾绾低低叹了口气,没让她看见他和曲烟二人共处一室,便算是老天怜她了,今日便做一次好人吧。只怕他今晚要在冰浴里度过一夜了。弯腰,扶着他的手臂,放在自己肩膀上,想要站起身,可却高估了自己的力道,也低估了封尧。他平日看来身姿颀长的清润模样,未曾想松垮垮的白色袍服下,近乎完美的肌理这般重。直到额角流了几滴汗,她终于强撑着站起身。却在走出一步的瞬间,封尧身子一沉,整个人便要再次倒下去。叶绾绾一急,匆忙抓住他的衣襟,却只来得及拽开他身前的袍服,一块绢帕轻飘飘落了下来。窗外,月光正好,封尧已倒在地上。叶绾绾却均无所觉,只望着那块绢帕。很熟悉。好久,她才勉强上前,将绢帕拿在手中,绢帕右下角,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,针脚并不熟练,甚至透着几分生涩,兰花也歪歪扭扭的,远没有她送给南墨的那个好。这是她绣的,当时绣好后便消失不见了,此后寻找了多日,均都没找到。芍药问是不是王爷拿去时,她想也没想便否认了,只说封尧不是这样的人。可是眼下,这绢帕分明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,当初,真的是他拿走的!却……为何?她神色复杂望着倒在那里的男人,他脸色似泛着红意,整个人极为难受的模样,双眼微眯着,眉心紧皱。明明该一副狼狈模样,可在他的眉眼上,只让人瞧出几分动人心魄的俊美。拿着绢帕的手,不自觉紧攥成拳,她死死盯着这个男人,良久开口,问的咬牙切齿:“封尧,你到底想做什么!”明明对她无意,却几次三番的做出让人误解之事。如今,连他最为不齿的偷拿她的小物件这种事都做了出来!身前,封尧似乎终于有了几丝反应,扭头,却没有抬眸,只望见了她手中绢帕,声音沙哑:“……还我。”叶绾绾头脑一涨,死死盯紧他。门外,似有一阵脚步声传来,紧接着,一队人拿着火把,朝着曲烟寝宫的方向跑去。叶绾绾眯着眼睛,此刻走出去,只怕会与封宁撞上,封尧为何出现在此处也说不清,看着眼前的封尧,她最终猛地垂首,如前世一般,捧着他的双颊便吻了上去。封尧闷哼一声,下瞬勉强升起几分反应,想要隔开她:“你是谁……”他呢喃问着。叶绾绾没有回应,将他的手拉下,重新吻着,重生后,第一次对他如前世一般,肆无忌惮。熟悉的香气。封尧眯着眼睛,朦胧之中,感觉到这股莫名的温软,极为熟悉,像极了……以往曾有过的一般。让人着迷。这一次,再未回绝,比之更热烈的索取。“太子,贵妃娘娘不在宫中,也找不到靖元王的身影。”外面,侍卫的声音传来。“哼,果真如此,”封宁的声音尽是邪佞,“给我在这四处仔细的搜,找不到人,提头来见!”。。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