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浅动作比脑子更快,在她反应过来,她已经关门退了出去。等她站到外面,她才意识到梁聿西真的在港城。他什么时候回来的?温浅皱着眉,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招呼。她和梁聿西两年没见,那场架也隔了两年。温浅朝包厢门看了一眼,里面也没人出来,轻轻吐出一口气后,她转身离开。包厢内,靳行打出一张牌,拿着烟吸了一口,“不是说最近不回?”梁聿西扫了牌面一眼,扔出两张,淡淡的道,“有事。”靳行调侃,“港城能有你什么事?女人?”其他人也跟着凑趣,“女人对我们梁总来说压根就不是事,你看他对谁上过心?”靳行挑了挑眉,似乎不赞同这话,“有个人挺能让他上心。”旁边女伴好奇,“哦,是谁啊?”靳行卖关子,“这你得亲自问本尊,是吧,小舅舅?”“小舅舅”三个字变着腔调,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。梁聿西勾着唇没接话,直接打出一条顺子,手中只剩下了一张牌。输赢已定。梁聿西将烟蒂按灭,淡淡讽刺了一句,“死于话多。”靳行,“……”……温浅推门而入,包厢内人不少,谢棠朝她招手,“不是早就到了,怎么现在才上来?”温浅想起刚才那一幕,抿着唇道,“看到我小舅舅了。”谢棠一听来劲了,“啊,你小舅回来了?我去打个招呼吧。”温浅拉住她,“去什么?他那里可围着好几个女人呢,哪有你打招呼的地儿?”谢棠一听笑了,“他们这种身份的男人谈个事身边总得带几个女伴装装门面,逢场作戏嘛,别当真。”温浅朝门外白了一眼,“这是陋习。”谢棠被她微表情逗的哈哈大笑,抱住她的脸吧唧了一口,“哎哟,看在你小舅这张帅脸的份上就原谅他吧。”温浅被她说的不好意思,立马转移话题,“你帮我找到工作室了?”谢棠递立刻递给她一把钥匙,又在微信上给她发了地址,“有空去看看。不在市中心,但是离得也不远,特别小资的商圈。是我一个客户的铺子,她要转出去,我说我有个朋友想看看,她就把钥匙给我了。”“谢谢你,棠棠。”这声感谢有多真心只有温浅知道。这两年,外婆生气不理她,梁聿西也没联系,沈晏州更是对她冷漠,只有谢棠一直陪着她,如果没有她,温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。温浅第二天就去看了工作室,挺满意的,里面的东西很齐全,基本上不用重新装修,桌椅都是现成的,她只需要购买一些她专业上要用到的东西。温浅立刻和房东签订了协议,并支付了转让费和四个月租金。这笔钱一出去,温浅手头就有些紧了。得赶紧步入正轨才行。她白天几乎都待在工作室,为了节省费用,能自己干的活都自己来,每天都把自己整的灰头土脸,可每一天她都感到无比的充实,再也不会为了沈晏州患得患失。她也以为自己一番操作下,沈晏州会和自己提离婚。可等了几天,等到的却是他派人来砸了自己的工作室。温浅眼睁睁看着,自己一周辛苦的成果毁于一旦。她抓住其中一人,红着眼质问,“到底谁派你们来的?”平头男人嗤笑着甩开她的手,“沈总说了,让你有意见找他。”温浅踉跄了一下,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,好半晌回过神,她拿起电话报了警。……温浅走出派出所的时候,觉得天空都是灰的。报警了又如何?那两人把罪揽到自己身上,说他们砸错了店,愿意赔偿,认错态度极好。加上陶器没有烧制前就是一团泥巴,非要定损的话,金额达不到立案的标准。两人赔了温浅定损的最高金额五千块钱,算是了结。温浅气得说不出话,她知道沈晏州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。她气冲冲赶回婚房找他对质,他果然在。看见她,沈晏州整个人连带着眼神都是冷的,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,反而先发制人,“温浅,我警告过你,让你离叶苏远点。你记不住,还要犯贱,就别怪我给你点教训。”果然是为了叶苏。温浅压制心中的怒气,“你还在为之前在咖啡馆的事替她讨公道?我说了,是她偷的稿!”沈晏州起身,一把扯住她的肩,将她甩到沙发上,居高临下屈膝抵着她,一双眼睛里冒着火,“所以你就把视频发给了她学校?温浅,你真是个狠毒的女人,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视频她被退学了!”温浅僵住。她什么时候把视频发给学校了,她只发给了叶苏。想到什么,她浑身发冷,连解释都变得苍白。“我没有发给她学校,我只发给了她。”沈晏州见她还不承认,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,逼近自己,“你是想说是她自己发给学校的?这话说给你听你信吗?她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,你就这么想毁了她?”温浅怔怔地盯着他怒火中烧的脸。她从未见过沈晏州发这么大的火,自从叶苏出现后,他发火的次数比他们六年中的总和都多。他是真的爱上叶苏了吧?现如今,她不会觉得心痛,只觉得可笑。他曾经那么爱顾瑶,爱到她死了都不愿意再找,爱到她追了他六年都无动于衷。可她温浅也不是没人追,看上他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这份专一和执着。可现在呢?温浅知道他只信叶苏,不信她,她再这么解释都没有用。她闭了闭眼,憋着一口气道,“不是我。”沈晏州看着她,半天没动静。空气焦灼又寂静。一声带着哽咽的声音划破了这种气氛,“学校已经让我退学了,还有两三个月就要毕业,现在去查就一定能还我清白吗?”温浅趁着沈晏州分神,用力推开他,从沙发上站起身。看着叶苏一副沐浴过后的样子,看来她离开后,这个婚房已经变成了金屋了。温浅看着她,嗤笑,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你是否清白和我无关,能还我的清白就行,叶小姐。”叶苏眼神一暗,却又很快敛去神色,“温小姐,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恨我,可我也向你解释过了,都是误会。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过我呢?”大概是因为太过生气,温浅突然觉得一阵反胃,忍不住捂嘴干呕了几声。沈晏州皱着眉,嫌弃道,“你没事呕什么,不知道还以为你怀孕了呢?”这话一出,在场的两个女人脸色同时一变。温浅感觉脑袋嗡嗡响,一下子就想到酒店那一夜。不会这么巧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