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豫只是漠然地看着,没有把人接过来的意思。周晟安道:“你愣着干什么?”周豫漫不经心地笑了下:“你应该送佛送到西,直接把她送到家去。”周晟安眉心拢得更深:“你就是这么做人丈夫的?你怎么欺负小理了,让她哭成这样。”“我欺负她?”周豫说,“轮得着我欺负她么。”他抄着兜,样子散漫又混:“大哥,要不你来教教我,该怎么做她丈夫。”他跟江楠那些事传得风风雨雨,周晟安不可能一点没听过。他比周豫大五岁,从小对这个弟弟也是百般宠爱,很少说过重话。今天少见地冷脸训他:“周豫,周家没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家风。我不管你私底下的感情生活如何,只要小理还是你的妻子,你就应该尽到该尽的责任。”醉得毫无意识的林斯理听见熟悉的名字,眼泪流得更凶,喃喃地骂:“周豫,王八蛋!”周豫轻哂:“喝醉了还不忘骂我。”他终于把手从口袋拿出来,伸手把人从周晟安怀里接过来。想把她放到地上,林斯理醉得像条泥鳅一样,顺着就往下滑。周豫单手把人捞回来:“站都不会站,你的腿落里面了?”喝醉的人哪会回答他,像滩没骨头的软泥一样倚靠在他怀里。周豫只好又把她抱起来。老刘急忙打开车门,周豫弯腰想把人放到座位上,无意识的林斯理就像被哄睡之后要放下的婴儿,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脖子。周豫想把她的手从颈后摘下来,她两只手扣得比铁链还紧。他进退两难,被迫维持着弯腰的姿势,右手撑住座椅,看着女人醉得人事不省的脸,气笑。“林斯理,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气死。”最后还是周豫坐在座椅上,把人抱在腿上。这女人平时跟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似的,一碰就扎他一手刺,醉了倒是乖多了。她酒品其实算好的,安静不闹事,跟那个虞佳笑简直是两个极端。就是爱哭。也不知道哪那么多眼泪,隔一会就流一汪,把他的西装都打湿,留下一片深色水印。“水做的吗,这么能哭。”周豫再大的脾气都被她哭没了,拿来手帕给她擦脸。“一个人还敢喝这么多酒,被人抓走卖了都不知道。”林斯理一会哭一会睡,好久才慢慢止歇,靠在周豫胸口,睡得无知无觉。车停到松云湾家门前时,她已经睡沉了,睡得两颊都红扑扑的,眉心却微微蹙着,连睡着好像都不开心。微张着小嘴,粉色的唇瓣中间露出一点牙齿的洁白。周豫垂眸看了一会,抬手。把她嘴唇上下捏住。林斯理睡得毫无知觉,乖乖地任人摆弄,周豫把她唇瓣合上又分开,像玩娃娃。老刘看他玩得起劲,也不敢出声打扰,懂事地下车回避。林斯理被他玩得在睡梦中皱了皱眉,眯开眼,看到周豫含着笑意的眉眼,捏了捏她脸蛋,说:“睡得跟小猪一样。”以前那段蜜里调油的日子,周豫就喜欢趁她睡着的时候玩她,把她弄醒了,就笑着叫小猪。恍惚间好像回到那个时候,林斯理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周豫了。林斯理半梦半醒,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时何地,就像在梦里。她抬手抱住周豫的脖子,依赖地贴上去,嗓音里又有了细弱的哽咽:“我好想你……”周豫的笑容却慢慢淡下来。他没有回抱她,沉默地坐在车厢里,任由她抱着。“你在想谁?”林斯理只是趴在他肩膀上不停地抽噎。周豫什么也没说,让她哭了一会,把她抱下车,上楼,放到卧室床上。林斯理已经又昏睡了过去,轻蹙眉头,难过地流着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