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阳集团的万董亲自宴请他,给足了面子,周二公子却兴致缺缺。嫌酒店请法国调香师特调的香氛太好闻,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。嫌澳龙两只眼睛在瞪他,是不是对他有怨气?嫌拉菲的年份不好,那一年是虎年,虎克他。万董怀疑他是借机挑刺,报自己之前想借他的资源巴结书记外甥的仇。“周总,你这挑三拣四的,是不是还记恨上回的事呢?”他赔着笑脸,“是我目光短浅了,你看咱们这次合作得这么愉快,互惠双赢,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。”周豫叠着长腿,姿态闲适地靠着椅背,慢条斯理抖掉烟灰:“我何德何能啊,敢记恨您。”万董:“……”阴阳怪气。桌上有个人忽然想到什么,奇怪问:“诶?我记得,周总您的太太不就是属虎的吗?”听说两人结婚之前请大师合过八字,要真属相相克,周家怎么会让她进门。周豫懒懒地咬着烟,轻哼一声:“要不怎么说虎克我。”对方反应也挺快,怔愣一秒就哈哈笑起来,开玩笑说:“没想到二公子也惧内啊。”另一人附和:“惧内好啊。没听说过一句话吗,男人越爱老婆,财运越好,听老婆的话会发达。”周豫扯了下唇,没搭腔。他的手机就是在这时响起来。周豫接起电话,懒洋洋的:“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。有什么指示。”电话是周晟安打来的,言简意赅道:“我在酒吧看见斯理了。你在哪,过来接一下。”周豫神色很淡,夹着烟在水晶烟灰缸沿上敲了敲。“她又不是第一回去酒吧,怎么你比我还紧张。”周晟安不跟他废话,直接把地址告诉他,作为兄长说一不二的威严:“Aken酒吧,你现在立刻过来。”说完停顿几秒:“她样子不太对,一个人在哭。”电话那端沉默着,过了几秒,直接挂断了。周晟安今天跟几个朋友聚会,刚进酒吧就看见了独自坐在那闷头喝酒的林斯理。她一直都是一个安静的人,连喝酒都很安静,坐在那不声不响,拿着一瓶啤酒,仰起纤长白皙的脖颈喝。朋友也注意到:“那不是你弟妹吗?”周晟安“嗯”了声。朋友盯着看了几眼,奇道:“怎么一个人在这喝着酒掉小珍珠啊,那么可怜,你弟又欺负人家了?”周晟安这才注意到林斯理在哭。她甚至连哭都没发出什么声音,只是在仰头往下灌酒的时候,一颗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。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自在酒吧买醉,很难不吸引一些男人的注意。伤心的女人心理防线最薄弱,容易被攻陷,何况她一个人,没有同伴,待会趁她喝醉了,把人弄走还不容易。周围不少视线往她身上瞟,其中不乏跃跃欲试的。林斯理平时是个不怎么爱喝酒的人,喝酒要么是单位逃不掉的同事聚餐,要么是陪虞佳笑出来玩。但今天她心里太憋得慌,难受到好像除了酒精,没有任何方法能缓解。本来想叫虞佳笑出来的,但她这两天在赶方案忙得昏天黑地,每天熬到三四点倒头就睡。林斯理字都打好,又心疼她太累,不想再拿自己这点破事去烦她。她整个人失魂落魄,无暇他顾,那种心碎一般的悲恸已经快把她淹没了。她从来不知道,江楠有个小名叫茜茜。所以那些周豫抱着她的夜晚,在她耳边温柔诱哄,叫的到底是“理理”?还是“茜茜”呢?那些柔情蜜意,是不是只是借着叫她的机会,在倾诉给另一个人?他吻她的时候,眼睛看的是她,心里想的是哪个xixi呢?一阵窒息感从心底漫上来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