佣人拿来医药箱后,沈素正打算用酒精帮忙消毒,傅西琅却平静地拿过棉签,淡声道:“我来吧。”他处理好伤口,随意包扎起来,关掉浴室的灯,并没有解释伤口的来由,只对沈素说道:“你先休息,我去书房。”直到凌晨,傅西琅才从书房出来,去了客卧休息。中午的时候,佣人敲了敲房间的门,送来了一个礼盒,笑道:“傅先生,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。”傅西琅抬眸,低声道:“放桌上吧。”“好。”他坐在桌前,看了那礼盒许久,最后终于打开,里面是上周从孟买拍卖会上送过来的“天空之境”。长方形切割的钻石戒指,内部完美无瑕,被誉为最‘永恒’的事物。一旁的佣人笑道:“这是您给沈小姐准备的吗?真漂亮。”傅西琅听着她的话,没有回答。他垂着眼,戒指透射出来的白光映在他下颌,更显得他脸上的情绪难以辨别。而另一边,温乔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,完全一动不动。卧室里到处都是她的杰作,比如碎掉的琉璃壁灯,以及各种中古家具,还有佣人送来的餐盘。周景派了两个佣人守在二楼。可温乔根本不挣扎,也不会主动出门,她只是砸碎所有东西,拒绝佣人进来收拾,地上全是凌乱的尖锐碎片,连旁人想要走进去都很困难。刚送进去的午餐,就被温乔全部砸碎。她不跟人沟通,也不吵不闹,完全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。佣人只好浑身狼狈的出来,叹着气跟周景告状,“周助理,我真没有办法管她,您看要不要换其他人过来?”周景抬眼,看向二楼,问道:“她吃了吗?”“没有,已经快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,”佣人摇摇头,“而且,我还听说温小姐有心脏病的病史,这样饿下去,怕是会出问题的。”周景听到她的话,转头拧眉问道:“药呢,她吃药了吗?”“不肯吃……”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,着急道,“刚才我看她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,是不是跟没吃药有关系?”周景沉下脸,立刻上楼推开卧室门。温乔背对着他躺在床上,长发完全盖住了后背,身子蜷缩在床边,格外娇小脆弱。周景踩着地上的碎片,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,滚烫的。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,想睁眼,却又没力气,只好弱弱的抬起手,握住周景的手腕,抽泣道:“谁……你是谁?”周景没有抽出手,直接朝门外喊道:“让家庭医生过来!”佣人连忙应道:“好。”而这边,温乔却贪恋他手上的温度,不断地蹭着,艰难地睁开眼后,认出了他的脸,低声哭道:“周景哥……”“是我。”周景垂眸,擦着她脸上的汗水。温乔仍在哭,她皱着小脸,很伤心的样子,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,哭到格外绝望。“周景哥,你、你带我走好不好?我不想在这里了,他们都不……都不喜欢我,我也不喜欢他们……求你了,周景哥,你带我走好吗?我可以跟你在一起,我还能亲、亲亲你……”温乔被烧到头脑昏涨,好像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,她只是胡乱的亲着,亲着周景的手。她身上的温度很烫,连嘴唇都是。周景像是被灼烧了一样,下意识想要抽出手,可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拦了一样,始终没有抬起手臂。温乔一边哭,又一边亲,她声音无助又可怜。佣人打完电话后,急忙上楼,匆匆问道:“周助理,还需要跟傅先生打电话吗?”佣人刚说完话,就推开了卧室的房门。可刚抬眼,佣人就愣住了,她直直地看着床上的两人,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,还有那些混乱的亲吻,不禁喃喃道:“周助理……”周景听到门口的动静。他没有抽出手,也没有解释目前的状况,只沉声道:“给傅先生打电话。”佣人像是后知后觉那样,连忙垂下眼,不敢多看。等通话结束后,周景才抽出手,温乔这时已经失去意识,昏沉沉的闭上眼,安静的躺在床上。他看着温乔的脸,过了许久,才起身离开。佣人跟在他身后,一起离开的卧室。只是在下楼时,周景突然止步,抬眼看向佣人,平静道:“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,你应该清楚吧?”佣人听到这句话,连忙点头,惶恐地应着:“我明白的,我不会乱说的,您相信我……”周景嗯了一声,径直从她面前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