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枭赶到市立医院的时候,李潮生就在大门口等着,不顾形象地踱来踱去。要不是一来一去耽误时间,他恨不得亲自去把杨枭接过来。一看到杨枭下车,他就跟见到救星一样:“杨师傅,你可算来了!”杨枭没有废话:“先上去看看。”李海平进医院是因为摔断了腿,但杨枭进门的时候,他的精神状态也有些紧张。昨天还风光无限的李海平此时蜷缩在病床角落,高大的身躯瑟瑟发抖,脸色也一片苍白,手里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不肯松开,神色恍惚。刘月梅在旁边一脸担忧地陪着他。“哥,你怎么样了?”李潮生快步走进来,可李海平却对他的话毫无反应。“嫂子,我哥怎么变成这样了?刚才我出去不是还好好的么?”刘月梅出了一头汗,眼下也是手足无措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你哥他刚才突然大喊一声,然后就谁都不让碰了,缩在角落里一个劲地喊‘别过来’。”“奶奶的,这大中午的还能有脏东西不成?”先是女儿,后是大哥,李潮生有点暴躁了。杨枭走上前来:“很多人以为中午日照当头,是阳气最盛的时候,其实不然。”“相反,午时正是阳气达到鼎盛,开始转向衰竭的时候,所以这个时候很容易被趁虚而入。”“真正阳气最盛之时,反而是凌晨破晓之时。”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,皱了皱眉头:“而医院,本身就是阴气聚集之地,所以李厅才会突然惊惧。因为昨天晚上他受了刺激,现在阳气衰弱,我想他应该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了。”为了不让李潮生和刘月梅害怕,杨枭没告诉他们屋子里聚集了好几道黑气。因为李潮生现在阳气衰弱,所以这几道黑影都在等着他精神崩溃之时趁虚而入。不过在杨枭进门时候,他冷眼一哼,这几道黑影就散开了。刘月梅这时也注意到了杨枭:“潮生,这是?”“嫂子,这就是我刚才和你提过的杨师傅,之前落颜出了事,就是他来解决的。”刘月梅点了点头,却有些半信半疑,毕竟杨枭实在是太年轻了。但她现在忧心李海平,并没有多说什么。“杨师傅,现在怎么办?”“不急。”杨枭转头,看向了刘月梅:“昨天我给了李厅一块玉佩,他还戴在身上么?”刘月梅回过神来,连连点头:“有的有的!昨天晚上海平本来想摘下来,被我给劝住了。我今早发现他的时候,那块玉佩已经碎了,现在就攥在他手里。”“嗯,那就好。”听到李海平老老实实地戴着玉佩,杨枭也就安心了,这样就还有救。“你们先去门口等着吧。”李潮生拉着刘月梅出去,派人严格把守住了房门。杨枭这时才走到一脸惊恐的李海平跟前,他的眼中李海平的命理几乎已经被煞气覆盖。若不是昨天他戴着这块玉佩,替他抵挡了一难,只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。他将一张准备好的黄符抽出来,用朱砂快速书写上了符文,随后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,双手快速结印。“天地清明、使我自然、金乌照长空、雷霆镇清堂……”“散!”他用夹着符咒的手指在李海平的印堂上一点,随后就见他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,两眼瞬间瞪直。杨枭口中还在念念有词,语速很快,快到普通人根本听不清,古老的咒语让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迟缓。他紧盯着李海平的眼睛,随后猛地一呵,那张符纸在他的手指间燃烧起来。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,任由符纸在指间燃烧成灰烬,手指却没有半点灼烧的痕迹,而冒出来的一律青烟全都被李海平吸了进去。随后,就见李海平原本直愣愣的双眼渐渐浑浊涣散,随后便闭上了眼睛。杨枭这时也猛地抽回手,留下李海平在原地双目紧闭。“可以进来了。”杨枭喊了一声,李潮生和刘月梅赶紧跑进来。“杨师傅,我哥到底怎么回事?”杨枭走到一旁坐下:“他醒了,你们自己问他吧。”仿佛为了响应杨枭的话,下一秒李海平就悠悠转醒。虽然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,但是好歹不像刚才那样有点风吹草动都惊恐不已了:“月梅?潮生?”刘月梅一看他恢复正常,立马就哭了:“老李啊,你可吓死我了!”“哥,你知不知道,要不是我及时把杨师傅请来,你就危险了!”李潮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“杨师傅?”李海平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去,在看到杨枭的一瞬间,他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。不过他一条腿摔断了,刚落地就摔了个跟头。但他顾不得这些,朝着杨枭就喊:“杨兄弟、杨师傅、杨大师!救救我,我见鬼了啊!”明明昨天还对杨枭的话不屑一顾,现在再见,他却和看到了救星一般。“我真后悔昨天没听您的话啊,我这条命差点就没了,我向您赔罪!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!”杨枭叹了一口气,他已经大概知道李海平昨晚的经历了,无奈道:“李厅,我人既然来了,就肯定不会见死不救。还是说说吧,你昨晚遇到了什么?”李潮生和刘月梅扶他坐到了床上,李海平缓了好一会儿,才心有余悸地开始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情。杨枭并没有多惊讶,倒是李潮生和刘月梅越听脸色越难看。谁能想到,这些本该存在于传说和恐怖故事中的事情,竟然发生在了他们身边。李海平说完,脸上还是一副惊恐的模样:“刚才,我又见到了昨晚看见的那个女人,她还和我说让我去陪她……”话毕,李潮生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。本来他还觉得没什么,可听完李海平的话,他忽然觉得宽敞明亮的屋子变得阴森恐怖,角落里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。这时候李海平又想到了什么,一个激灵:“对了,昨晚我被那东西追着从卫生间跑出来的时候,她本来想伸手抓我的,可是一靠近我它好像就很痛苦,忽然就消失了。但是我太害怕了,这才脚下踩空晕了过去……”杨枭嗯了一声:“我给你的玉佩碎了,它替你挡下了一劫。不然的话,你今天可能没命坐在这里了。”李海平闻言,摊开了自己的手掌。果然,杨枭给他的玉佩整整齐齐地碎成了两半,缺口处黑气四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