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七五年秋,秦市东北方向彩虹职工医院。“跳楼啦,杀人啦!”忽然有人大喊,不一会儿四层高的住院部楼下就围了一群人。“姑娘,你别想不开啊。”“不对,好像是被人拉到天台……”“哎呀,小心!”脖子的疼痛感让许知知清醒过来,映入眼帘的是晾晒在这里被洗的干净的白色床单,随着微风轻轻舞动。以及背后男人紧张的喘着粗气,手里的刀也不由得握紧。许知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疼痛感是从哪里来的?明明前一秒她正发愁下雨没带伞,谁知道下一秒就被穿越了!而且,还被人拿着刀子抵在脖子上。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。“你们别过来,”男人似乎有些激动,“再过来我就杀了她。”他一边说一边拖着许知知往后退,吓得楼下的人群发出惊呼声音。许知知也是无语的很,所以她这是被穿越之后要被杀了吗?“给我准备钱还有介绍信,我要离开这里,”男人很激动地吼道,“否则我就拉着她一起死。”“你逃不掉的,赶紧放下刀子,”对面公安厉声说道,“坦白从宽,只要你放了她,我们保证不给你加刑。”简直毫无谈判技巧。莫非天要亡她?才穿越过来就被来医院看病的犯人劫持!而就在这个时候,楼下忽然发出巨大的惊呼声,风将楼下的呼叫声传了过来。“徒手爬楼……”“解……解放军!”许知知是一个性格腼腆慢半拍的女孩,但此刻也知道对面的公安不靠谱,正在想着要怎么自救呢,楼下的人又是一阵惊呼。对面的公安也露出惊讶的表情。还不等许知知反应,原本挟持着自己的男人忽然闷哼了一声。嘶……许知知的脖子一疼,而身后的男人却是软软地朝着后面倒下。手里的手术刀在掉落下来的时候被一只大手给接住。接着,许知知就对上了一双深邃锐利的黑眸。男人五官轮廓立体而俊美,薄唇轻抿,被绿色军装包裹着的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狂,隐隐地透着苍劲、健硕。握着手术刀的手指修长,带着健康的小麦色,慢半拍的许知知似乎还看到了他手指的薄茧。然后,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。等醒过来是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的。病房不大,但却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十几张病床,空气中弥漫着不知道是什么夹杂在一起的奇怪味道。十几个病人再加上陪护,热闹得就像菜市场。菜市场的中心,有两个老太太在吵架。一高一矮,其中一个矮的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,上面写着三个字‘彩虹厂’。“我呸,不要脸的浪蹄子,我儿子就说了她几句她就装晕闹腾的家宅不宁,搅事精啊,不要脸地扫货……”矮老太哭天抹泪的说道。许知知搜索了一下原身留下的记忆,这位就是原身那个尖酸刻薄的婆婆胡桂香。因为家里少了一个鸡蛋她怀疑是原身偷吃的,骂原身一个不会下蛋的鸡还嘴馋地偷鸡蛋吃,原身解释说她没有偷吃,也不是不会生孩子。胡桂香就指责原身顶撞她,原身的丈夫刘大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直接一脚踢了过来。这一脚,就把原身踹得昏迷不醒,下身也见了红。而另外一个人高马大的就是原身的亲妈王凤兰,也是个泼辣蛮横的。听到这话王凤兰更是炸了,“说几句?你们一家子把她打成这样当我们眼瞎吗?”王凤兰说完这话几个大跨步到许知知的病床前面,也不管这病房里的十几号病人以及围观的人,直接就要掀开许知知的衣服。“你干什么?”许知知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。“干啥?”王凤兰对许知知厉声说道,“叫大家看看你的伤评评理。”“我……自己来。”许知知害怕她再来掀衣服,急忙将自己的袖子掀起来,胳膊上果然有被抽打的痕迹。新伤旧伤都有。围观的众人也是被那伤给惊得倒吸一口冷气。虽然,这年代打媳妇的人很多,谁家两口子吵个架拌个嘴说毛了就会动手。可许知知那细条一样的胳膊上的伤一看就是用鞭子抽的。谁家打媳妇这样往死里打啊!就连王凤兰看到那伤也愣住了,哭喊着打她的背,“你是个傻子吗?被打成这样也不跟家里说,你是没娘家还是没兄弟?”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许知知的伤。刚才和胡桂香吵架,也是听护士说许知知身上被打得伤很严重。“婶儿,你别打了,”许知知被她一巴掌拍得差点灵魂脱壳,“我疼。”王凤兰生许知知的时候受过罪,找人算过说许知知和她命中相克,不能叫她妈,只能叫她婶子。王凤兰还想骂,可对上许知知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是忍住了。“他打我……都打的是看不见的地方。”许知知红着眼睛垂头说道。“这两口子吵架吵凶了动手也是常事,”胡桂香讪讪说道,“谁叫你个浪蹄子不要脸缠着男人要干那事……”“我呸,”王凤兰双手叉腰指着胡桂香就骂,“不干那事娶媳妇干嘛?你才老不要脸,霸着儿子生怕儿媳妇跟你抢……”胡桂香是个寡妇,两个女儿已经嫁人,就守着刘大伟这么一个宝贝儿子,宝贝的有时候都不正常。在原身的记忆里,刘大伟这么大的人有时候还吃胡桂香的奶。“婶儿,您别生气,”就在许知知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的时候,忽然有道女声忽然喊道,“我妈也是心疼我妹没了孩子。”孩子,对,孩子!想到这里,胡桂香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天抹泪,“我的大孙子哟,可怜我刘家三代单传,好不容易有个大孙子,却被你给作践没了。”胡桂香说完恶狠狠的盯着病床上虚弱的许知知,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抓花她那张狐媚子脸一样。箭头一下子直指向许知知。原本还有些同情许知知的人也都露出来厌恶的目光。再怎么吵架,也不能拿掉孩子啊!就连刚才要替她做主的王凤兰,这会儿也不吭声了。“婶儿,您别难过,我妹她也不是故意的。”刚才出声说话的女孩又一次说道,“知知,你快点跟婶儿认个错,这件事情就过去了。”认错?她为什么要认错?认错了,这罪名可就坐实了。“吵什么吵?当这里是菜市场呢?”门口闻声赶来的护士长冷着一张脸嘲讽地看着几个人,然后大声的说道,“什么孩子?她根本就是个处女,那些血渍是被踢到肚子流出来的月经血。”被自杀和被怀孕的处女许知知,“……”闻讯跟在护士长身后的某男人,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