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东道主过来打招呼:“景曜!”顾景曜微笑,同时低声对秦颜晚说:“等会儿舞会开始,你往左手边走,我会拉住你。”什么往左手边走?秦颜晚不明所以,而中年男人已经来到他们跟前,她想问的话也只能咽下。“伯父。”顾景曜颔首。男人年近六十,端就一派和蔼可亲的模样:“你说你啊,大家来这儿就是为了图个乐,和气才能生财,你倒是好,直接把人给我吓走了。”他这番话看起来像是在责怪,实际上,语气更多是调侃,看得出来他很欣赏顾景曜这个后辈。顾景曜对他也很亲,秦颜晚从没见过他跟哪个长辈这样说话。包括顾父。“伯父是在怪我?我明明是替伯父铲除害群之马,免得让那样的杂碎,玷污了您的船。”“你总是有理!”商老板哈哈大笑起来,“不过,我还能真因为一个外人怪你吗?你可算我半个儿子,我胳膊肘当然是向内拐!”秦颜晚暗自忖了忖,半个儿子?那是女婿还是干儿子?她在顾景曜身边这么多年,怎么不知道顾景曜跟哪家的关系这么亲厚?顾景曜像是随口问的:“时序回来了吗?”——时序!秦颜晚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,下意识看向顾景曜。顾景曜侧脸淡漠,只专注跟商老板说话,没有看她。“……”秦颜晚直到现在才知道,这是商家办的宴会。“时序主意正,他的行踪,有时候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清楚,这次我倒是有叫他回来,但他究竟有没有回来,上没上船,我也不知道。”商老板叹气,“他跟他母亲那边走得越近我越担心,没轻没重,真是,哪天传来他的死讯,我都不觉得意外。”顾景曜:“人各有志。”秦颜晚将手里的酒杯攥得有些紧。商时序……商时序。她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,轻微走了一下神,记忆就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前。那时候她家里还没有背上巨债,她也还没有在雨夜遇到顾景曜,更没有这三年的不可言说和不清不楚。只是一个,跟商时序身后,一遍遍地问他“你为什么不喜欢我”的小女生。“哎呦!”商老板不知怎的手抖了一下,手里端着的酒杯淋了自己一手。顾景曜正要喊服务生拿毛巾,秦颜晚就快速从手包里拿了纸巾递给他:“您擦擦。”“老人了就是不中用,有时候好好走着路也能撞到东西,真是丢人。”商老板自我调侃,他那样的辈分,谁敢说他丢人呢?秦颜晚温声细语: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,正常,没什么要紧的。”顾景曜看了她一眼。“诶,谢谢你。”商老板瞧着秦颜晚,又笑着看顾景曜:“还没问你,这里,有看得上的吗?”顾景曜不以为意:“没有,庸脂俗粉,不如我身边这个。”“哈哈哈哈!我倒是发现有不少人看上你身边这位,等会儿你再不舍得,也要把她给出去喽!”顾景曜一笑:“这也是规则,来玩就要玩得起。”秦颜晚:“……”商老板还是要去洗手,就没有再聊。他走后,秦颜晚直接问:“什么‘给出去’?”顾景曜冷然:“你对商老板倒是热心,因为知道他是商时序的父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