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了一人。梁书媞眯着眼去看下面的情况,手里还继续找包里的东西。人虽然近视,但到底不瞎。她居高临下望去,只见一个男人的背影蹲在下铺的地上,查看阿姨的情况,应该就是找来的医生。好像是那位医生取掉了输氧管,转而拿了个口罩出来,让阿姨戴着呼吸,过了一会儿,阿姨的状态轻松下来,手也舒展成正常的样子,才让她继续吸氧。梁书媞听见阿姨的丈夫一直在不停地朝医生道谢,她手里也终于翻到了她要找的东西,一把拿出来。她扶着床铺的栏杆,身子弯下去,把手伸得长长道:“阿姨,我有葡萄糖,你要不喝一支。”人是对阿姨说的,给回应的另有其人。梁书媞的手没有在空里滞留太久,一双白净的手由下而上,伸了过来,恰好月光落在此处,她看得清楚。手指细长,骨节均匀,接过了她手里的葡萄糖。医生拧开了葡糖糖后递给了阿姨,让她服下。梁书媞正趴着看,乌云盖月,一处清晖稍纵即逝。他们又身居于暗处。“你好,葡萄糖如果有多余的,能给我一支吗,我车厢有一位上年龄的老人,可能也会需要。”是温润中好像又带了丝清冷的男声。梁书媞此时只恨自己没先把框架眼镜拿出来戴上,看清对方的相貌,感觉肯定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。她忙着把多余的葡萄糖递给他,大方道:“给你,葡萄糖我挺多的。”恰逢火车拐弯,车子猛烈晃动了下,人也跟着摇晃,梁书媞一只手赶紧扶住床铺边的栏杆,别翻下去了。原本手里的东西能正常递交,却因此偏了轨迹,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碰撞声。她意识到是自己腕上的玉镯和对方手腕上的东西撞了一下,应该是手表吧。不过很快,他们又重新调整,几支塑料装的葡萄糖到了那只很漂亮的手中。“谢谢。”是男人的道谢声。“不用谢。”她给予回应,头觉着有点发胀,心里一慌,然后赶紧又平躺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