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其实,希望母亲能和别人的娘亲一样,在她闯祸的时候凶她,而后也能心疼地安抚她。
但母亲,只会在她犯错时,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,说她让人失望,罚她不许吃饭跪佛堂。
好在有小她一岁的弟弟宋书砚,夜里偷偷给她递酥糖。
宋南姝听着屋内的声音,走了神。
直到迎秋同她低声耳语,说舅母沈夫人派身边的贴身嬷嬷来了,她才意识到自己偷听艳羡的行径有些可笑。
宋南姝拎起裙摆刚走下台阶,便见柳云珩贴身长随三元,带着姜尚书跨进院门。
姜尚书连官袍都未换,便匆匆赶来安远侯府。
瞧见宋南姝,姜尚书怔了怔。
实际细看之下,宋南姝和姜尚书眉眼很像。
姜裕行已年逾五十,许是身居高位的缘故,身上少了些年轻时温润儒雅的书卷气,多了点持钧秉轴的庄重沉稳。
迎着姜裕行的目光,宋南姝上前,立在三步外,如往昔恭谨,垂眸行礼:“姜尚书。”
西厢房内是妻女的哭声,姜裕行看了眼敞开的雕花隔扇,视线还是落在宋南姝的身上,温和开口:“这些年,你过得可好?”
从宋南姝嫁入安远侯府后,他几乎就没有机会再见宋南姝。
其实当年,姜裕行不是没有想过把女儿认回来。
可当时女儿是顶着新任兵部尚书沈守知外甥女的身份回来,即便早年丧母,又被宋家知晓并非宋家女,但有沈尚书护着,瞧着日子过得挺好。
他们怕把两个孩子的身世挑明,宋家会将姜箬璃接回晋阳。
他们想着宋南姝人反正已在京都,又舍不得从小宠到大的姜箬璃,便没想着让两个孩子各归各位。
只悄悄从别的方面弥补亲生女儿。
正当他们犹豫要不要将女儿收为义女时,宋南姝似乎已敏锐察觉。
所以,她计算过姜家赠予的一切的价值,又等价还回,不着痕迹与姜家保持距离。
关于两个孩子身世的那层窗户纸,虽然没有挑破。
但姜裕行隐约觉得,以宋南姝的聪慧,她怕已经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