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为了不被他发疯杀死,竟然在他敲门的瞬间就把自己脱成了这样,以求让他能最快闻到她的体香,保持神志清醒。
但是下一瞬,他更想不到的是,沈昭月趁他失神之际,故技重施地在他颈侧扎了根针封住了他的穴位。
“王爷……冒犯了。”
少女说话的声音像是碰见了野狼的兔子般害怕,可手上却大胆地抓住齐铭衣襟,把他用力拽进了房间,还迅速地闩上了门。
齐铭还在想,兔子这是在捕猎他?她明明不是皇帝的人,为什么这样做?
沈昭月直接将一个药碗送到了他嘴边:“王爷,这是钰儿熬的药,能治您的病,您把它喝了好吗?”
竟是为了给他喂药治病?
齐铭盯着沈昭月,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,可他甚至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。
“没毒。”沈昭月自己先喝了一口,然后又送到齐铭的嘴边,很着急地要他喝。
因为她知道齐铭武功高强,并不会被封住穴位太久。
齐铭并不喝药,而是问:“若本王并不想治呢?”
沈昭月愣了一下:“为什么不想治?”
齐铭:“就是不想治。”
脑子有病的人或许就像小孩吧,沈昭月稍微一想就想通了,继而哄着齐铭道:“治好了王爷就能看清楚花、草、蓝天,也不会再失手打伤身边的人,等治好了病王爷就能每天都和钰儿在一起了。”
齐铭看着沈昭月,还是没有松口喝药,沈昭月却等不及了。
“得罪了。”
沈昭月踮起脚,手指探进疯名在外让人闻风丧胆的凌王、镇北大将军的嘴里,用力掰开他的牙齿,将掺了她足足半碗血的汤药就这么给他一滴不剩地灌了进去。
灌完之后,沈昭月一阵后怕,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“王爷恕罪”,然后穿上衣服就跑出了屋去。
片刻后,封穴铁针掉落在地,齐铭咽下嘴里剩余的带着甘甜的血腥味的汤药,看着眼前陈设简陋的下人房,嗅着空气里残余的独特的淡淡药香,良久思索。
一个女人,既不是受过训练的细作,也没有半分武功,竟敢掰开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的嘴喂药?
有点儿意思。
不如就再多留她一段时间,看看她是不是能治好他,让他能够不再失控,让他能看清楚花、草、蓝天……和她的脸。